Part 2:作別西天的雲彩
圖:凌叔華
文:風之寄
5. 天上虹
我生前沒有留下什麼遺產，
死後卻意外引起兩個女人爭產的糾紛。
主要是為了爭奪一只箱子，
一只“八寶箱”。
我將八寶箱交給一位紅粉知己保管，
她是淩叔華。
淩叔華，
在上個世紀二十年代間，
與冰心、林徽因被喻為“文壇三才女”之一。
叔華
才貌雙全，
不僅能寫，還能畫，並且精通外語，
他的英語啟蒙老師就是熟悉七國語言的大學者辜鴻銘。
我曾稱讚叔華是中國的“曼殊菲爾”。
第一次見到叔華是在印度詩哲泰戈爾訪問華期間，
大夥有意辦個不落俗套的茶話會，
提議地點就選在叔華的大書房。
當天，
叔華以女主人的身份主持這場世紀大聚會，
她穿梭在這群時代碩儒之間，
談吐優雅，風華絕代，傾倒眾生。
我從不避諱叔華是個可以交心的文友，
是“一個真能體會，真能容忍，而且真能融化的朋友”
讓我能夠很坦白地吐露心聲。
那時我正逢與徽因的感情失意，
再加上新戀情鬧的沸沸揚揚，
決定暫時出國散心。
臨行前就把這只箱子交給叔華保管，
開玩笑的說：
“萬一回不來，就幫我寫本傳記吧。”
八寶箱，
其實就是擱放我的書信、日記及隨手寫的詩稿、文章的一隻小皮箱。
徽因為什麼會在意這個八寶箱？
因為裡面有兩本英文日記，那是我在英倫期間與徽因相戀的記憶。
還有一本《雪湖時代日記》，
更是詳細記錄我到雪池胡同苦追林徽因的失戀日記。
八寶箱事件在好友胡適日記有詳細的描寫：
“為了志摩的半冊日記，北平鬧得滿城風雨，鬧得我在南方也不能安寧。
今天日記到了我的手中，我匆匆讀了，才知道此中果有文章。
我查此半冊的後幅仍有截去的四頁。
我真有點生氣了。
勉強忍下去，寫信去討這些脫頁，不知有效否。
後面是今早還日記的原書。
這位小姐到今天還不認錯！”
看來溫文儒雅的好友胡適也生氣了。
這位小姐，
自然指的就是淩叔華。
我是理解叔華的，
日記中的人物歷歷在目，
但人事已非，一旦公佈，徒惹事端。
叔華對我有感情嗎？
我們曾經書信往來七、八十封，
與她魚雁往來，
感覺“頂自然，也頂自由，這真是幸福”。
叔華在最後給我的追悼文《志摩真的不回來了嗎？》，
真情流露、頻頻呼喚：
“志摩，你真的死了嗎？
誰會相信像你這樣一個有生氣的人會死了的？”
“我就不信，志摩，
像你這樣一個人肯在這時候撇下我們走了的。”
“志摩？……
你真的不回來了嗎？”
與叔華的情誼，
如天上彩虹，
若有似無，
卻很美麗。
道別,
